這部劇前半部分劇情沒大問題,女主的忍讓、憧憬、掙扎都是有因可循的,所以她這種打不死的小強人設、對生活的熱愛與奮斗、“走投無路,先吃一頓”的宣言,這些都是立住的。

從什么時候劇情開始變味了呢?
從江芳回歸后,從江芳捏造腦瘤謊言開始,編劇完全陷入了“拯救江芳”的自我感動中,讓女主被騙了一次又一次依舊妥協(xié)原諒,讓男主和江芳合作致使最后喪命,讓何生一次又一次地被放鴿子。
編劇給江芳安排了大女主劇本,江芳也不負期待地帶崩女主、男一、男二這三位主要角色。

前期劇情劉鹽尋母為什么合理?因為在劉鹽心中,江芳是“家”的具體化,劉鹽尋的是家的歸屬感。
劉鹽在北京是沒有家的,汪洋只能算半個親人,汪洋母對女主一直很嫌棄,至于拳擊隊里更把女主當隨時可犧牲的墊腳石了。
劉鹽在這種備受排擠的環(huán)境中沒有長歪,能夠樂觀堅強,一方面是因為尋母信念不倒,另一方面在于汪洋給予的一點點溫暖讓她很感恩。
劉鹽是被李瓚騙到加亞的,陸天馳最初幫她也有訛錢的心思。
劉鹽沒有計較這些不良初心,就是因為她曾經(jīng)得到的太少,所以她總是念著別人的一點點好,最終捂熱了周圍那些在歧路旁徘徊的良心。

劉鹽去打生死局的決定并不意外,她不是僅替江芳還債,還因為李瓚代表著劉鹽對家人的寄托。
劉鹽從李瓚身上看到了江芳生活習慣的影子,在李瓚學校得知了江芳對繼子學業(yè)的關心,而李瓚的好成績也對應了劉鹽進體校未能好好讀書的遺憾。
從某種程度上說,讓李瓚過上好生活算是變相實現(xiàn)劉鹽多年的夢想。在多年孤獨追夢的過程中,劉鹽不是不疲憊,只是她不敢停下來,所以這場比賽算是給劉鹽的人生做一個了結,贏了就把前賬結清,輸了就兩眼一閉一了百了。

相比北京,加亞的生活更適合劉鹽。
拳賽重生歸來,李瓚對她死心塌地,陸天馳也在相處中逐漸淪陷。還有唐霜霜,關系不遠不近偶爾出現(xiàn),也有生活上的關心。
劉鹽與何光遠的關系推進有一些機緣巧合,無論是放棄追究刨墳,還是加入高地與后續(xù)晉升,都與劉鹽做飯的熱情息息相關,最終令冷漠冰封的何生找回了自己。

劉鹽在加亞不是一個人,她有弟弟,有暗戀對象,有朋友,有好上司,有支持她的同事,生存環(huán)境變了,她的牽絆不是只有那個虛無縹緲的尋母夢,心態(tài)自然要與時俱進地跟上。
從江芳送來蒲公英吊著期待,到劉鹽掀翻花盆重新開始,這本是女主的成長,人設格局打開的豁然開朗,沒想到自江芳回歸后劇情竟然一敗涂地。

劉鹽人設的高光除了生命力外,還有責任心,她感恩別人對自己的點滴付出,遇到困難自己上,盡量少麻煩別人。
所以羅老的債是她一個人還,被主廚騷擾時,她顧及何生的知遇之恩與餐廳的難處,選擇離開加亞。
包括她放棄簽約直返加亞也是可以合理解釋的,因為弟弟的生命高于她的事業(yè),她對加亞有眷戀,只不過當時不得不離開,所以她沒有簽約也就意味著她已經(jīng)有了回加亞生活的打算,而且她當時也不知道汪洋背后投錢的事,也成功阻止過一次,她以為只是憑人脈關系試試而已。

后期劉鹽的做法簡直不可理喻,劇情一偏再偏,直到最后一集應該徹底不要。
江芳主動找劉鹽,高地餐廳劉鹽的反應本來挺令人欣慰的,沒想到竟是最后的清明。
劉鹽可以對江芳抱有期待,因為一頓烤饅頭感動得稀里嘩啦也可以理解,但是,她絕不應該無視李瓚陸天馳的一次次強烈忠告,對江芳一點不設防。
江芳是家人,李瓚陸天馳同樣也是家人,劉鹽的責任心碎了一地,周圍離她關系近的人無不受到牽連。

被偷取了銀行卡,被變賣的家具,甚至連男主定情送得車都被賣了,劉鹽仍舊不肯送江芳去戒賭所。
這不是在刻畫女主的善良,而是在刻畫女主自作孽不可活,觀眾的關注重心從“女主自強不屈”偏移到“信賭鬼必反噬”,這絕對是編劇的失誤。

最后江芳為什么進了戒賭所?
因為男主掛了啊,所以女主后悔了,她不再做飯、遠離加亞、改行銷售,所以才要把江芳安置在某處。
因此,為了達成這個結局,編劇安排的古早韓劇狗血橋段——隔著一條街的雙相奔赴,意外突降,男主倒下。
所以戒賭所門口江芳堅決離開的鏡頭,兒時與現(xiàn)在兩段劇情的對照,明明是很煽情的設計,卻在這個男主被迫獻祭的劇情推動下倍感滑稽。

在高地摘鉆成功后,這部劇本來是可以成功收尾的:
劉鹽已達成對何生的承諾,她認為相比高檔餐廳后廚,她更喜歡市井小店的煙火氣,所以她與陸天馳回到北京,買房并重開小吃攤;
在離開加亞前,劉鹽盡子女最后的義務把江芳送進戒賭所;李瓚來清北讀書;隨著國內(nèi)自媒體行業(yè)的發(fā)達,唐霜霜也回到北京發(fā)展;
幾年后高地業(yè)務拓展到北京,何生及后廚同事們與劉鹽再相聚。然后再接結尾鏡頭,江芳歸來,“從來沒有真正的走投無路”。
如此,才是女主通過自身努力盤活了全局。

總體來說,后期劇情里大多數(shù)內(nèi)容都很牽強:
非要在高地后廚找個江芳對照組王大祥,幾經(jīng)反復后改邪歸正;寬太對女主的針對不明不白就結束了;唐霜霜的被PUA、營救、離婚,完全脫離主線進度,前因過程后果都潦草揭過;高地后廚竟然被江芳的廚藝征服,仿佛一群沒見識的草臺班子;劉鹽參加節(jié)目提起離場,哪怕鋪墊一句“劉鹽詢問過提前離場不影響比賽最終成績”。
編劇自江芳回歸后,就陷入了無法自圓其說的創(chuàng)作困境。


